一觉醒来你成了汪曼春（楼春）2
第二章
翌日。市政府办公厅。
四处无人时，明楼压低声音问阿诚：“汪曼春有什么行动吗？”
“暂时还没有发现。”
这倒是出乎意料。明楼举着红酒杯望向窗外，目光悠远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，还是想起了什么。
“汪曼春和我们情报中分析的不太一样。”
这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，就像有什么脱离了明楼的掌控。
回来之前，明楼以为他已经可以对她毫无感情，她的罪恶是很好的借口。如果是她先将怀疑加诸于这段感情，那他的利用也值得被原谅。
但现在呢？他依然必须去利用这段感情，所以他也必须接受内心的审判，不断品尝愧疚的苦酒。
明楼对着窗外苦笑，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。
——
与此同时。76号。
汪曼春正让人把近日来的案件报告都拿出来重新查阅。
情报工作，她不会。她有汪漫春的记忆，但真要上手，却又觉得毫不真实，所以她必须尽快熟悉并习惯，起码能够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演出来。
只是，越是翻看档案，汪曼春就越是害怕。那一份份死亡名单，直看得汪曼春毛骨悚然。
76号成立不到半年的时间，以各种名目处死在76号的人，已经接近二百人了，平均每天都有人死在这里。难道这些人都是抗日分子？都是特工间谍？就算上海滩已经被各方势力渗透成筛子一般，76号想要一天抓一个也无异于是天方夜谭。所以，这些冤死的亡魂是否也原有各自人生，也原有父母妻子之念？
虽然有被日本人怀疑的风险，汪曼春想，但她只是情报处长，级别不高又是个女人，想必也不是非要做得如此狠绝。
有人敲门走进办公室，汪曼春从档案中回过神来。
“梁处长？”
梁仲春十分自然得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，翘着他的拐杖晃啊晃，倒像是在自己的地盘。
“还是汪处长用心工作啊！只有在办公室才能看到汪处长的身影。”
“梁处长找我有事？”
“一个礼拜，电讯处死的六个人。以共党谍匪之名滥杀无辜。汪处长这种做法史无前例呀！”
提起电讯处的案子，汪曼春倒想起来，她还有一个小队在外面钓鱼执法呢。过了特高课的明路，不好直接停掉无疾而终，可要真等到明楼去找南田，那时候鱼都死掉好几条了。
“汪处长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？”梁仲春无奈得敲了敲桌面。
他到76号比汪曼春晚，又是中统变节过来的，又没有日本人的背景，所以哪怕官阶更高，却一向没有汪曼春更说得上话。
汪曼春回过神来，示意梁仲春继续说下去。
“你让76号处处树敌，你就不怕遭人暗算？”
“不怕。这里是上海，树敌是常态，造人暗算也是常态。”汪曼春说着倒了一杯水推向梁仲春，倒叫梁仲春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哦，汪处长客气了……”
“不过，你也知道，我最近没什么心思管这些。”汪曼春说着露出了些害羞的笑意，“梁处长才是行动处的处长，以后行动的事情还是听梁处长指派。”
梁仲春玩味得觑着汪曼春，嘴角带出些调笑：“我听说了，是你的旧情人回来了。”
“别胡说。朋友而已。”汪曼春低头喝茶，恰到好处得显露出一些喜悦。
“好，朋友。你的这位朋友可刚刚就任特务委员会副主任的要职，也就是你我的顶头上司啊。”
“他做什么都好。”汪曼春笑着说道，接着就当着梁仲春的面给第一行动队拨了电话，嘱咐今天起听梁处长差遣。
梁仲春出门的时候还不住得感慨，这再强势的女人啊，遇上一个她爱的男人，都会变成绕指柔，只怕哪一天被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呢。
梁仲春不是个愿意树敌的人，与其四处抓人给日本人卖命，他更愿意带着行动队的弟兄们在76号打牌喝酒挣挣外快，干些敲诈勒索，走私倒货的小买卖。
让76号众人不解的是，汪处长听说后倒也没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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